第二十七章 江南案

作者: 三五零 字数:2354

  “这不是姜三姑娘该关心的,只是有一点,这陈诀绝非善类,侯府若想与他结秦晋之好,那还是要慎重些。”裴衡远语气疏离,三两句就让姜沅原本要宣之于口的关心,咽了下去。

  姜沅扯着他衣袖的手往下一垂,心里头隐隐有些失落,她上辈子就知道裴衡远对着不关照的事情和人,一向冷心冷情。可放在她自己身上,到底是有些难过。

  裴衡远见她失落下去的眸子,不见刚才的光亮,心里有些不明意味的情感滋生。

  可那也只是一瞬,裴衡远向来自制力惊人,哪会放任自己沉溺于不必要的情感里。顷刻间就收拾好了心情,从窗户口出去,转眼间消失不见。

  姜沅回神的时候,裴衡远早就消失不见。心里暗叹了口气,但还是为自己鼓了鼓气,纵然前路未知,可到底是自己作下的因果,未至最后一刻,她怎能轻易放弃?

  淮南王府

  裴衡远拿着一叠卷轴,陷入沉思。

  “兄长,我还是不大想的通,你堂堂一个世子,为何大晚上去翻别人的院子,还差点被发现?”一旁的裴衡齐,盯着裴衡远良久,还是问了出来。

  “他和江南一案有联系。”

  “他家只是个盐商,同江南贪腐案,有什么联系?”裴衡齐微微一皱眉,显然十分不大理解裴衡远的话。

  “我前几日派人调查,得知江北陈家近年来一片欣欣向荣,可江南一案的曹家落马抄家,而远在江北的陈家,也不明缘故,立马衰落下来,虽表象依旧如故,内里早就根基不稳。”

  “那同此事有何联系?若是兄长想找出证据,去寻陈诀也无济于事。”裴衡齐是越发不懂得兄长所想了。

  “我且问你,曹家落败之前,做了什么?”

  裴衡齐回忆了片刻,立马想起来,曹家落败前曾派遣府内的嫡系,前往京城,送了封无字的书信。

  他一下子明白了其中关键,拍了拍自己脑袋恍然道:“所以若是陈家也因此破败,定然会找幕后之人求助,也写一封无字的书信。所以兄长前去,是去寻信件的!”

  裴衡齐原本还以为兄长是去瞧姜三姑娘的,未曾想是去办大事的,心上的八卦之心却一点未散,试探道:“那兄长前去赴怀安侯的宴席,是否是决心娶姜家姑娘了?”

  “只是做给官家看,往后再议。”裴衡远依旧淡然,仿佛议论的是他人的婚事。

  “那兄长若是不娶姜三姑娘,姜三姑娘的一片痴情,该如何自处?”那日裴衡齐便信了姜沅的话,一直觉着裴衡远是个负心之人。

  裴衡远原本淡如静水的眸子,此刻倒是掀起了一丝波澜,忍着想将裴衡齐丢出去的念头,开口道:“裴知兰,你若是吃的太空,我不介意向官家修书一封,差你去边疆历练两年。”

  “兄长,这姜三姑娘除了柔弱点,害羞些,哪里配不上你了?你若是真想娶裴四,那是真的家门不幸。裴四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做派脾气,都是真真的讨人厌。”裴衡齐心里的秤显然全然偏向了姜沅,冒着被发配的危险,还自顾自地说下去。

  害羞?裴衡齐若是瞧见姜沅肆意调戏裴衡远的模样,定然说不出这种话来。

  而姜沅若在此,一定感动痛哭,后悔上辈子同裴衡齐争锋相对。

  “聒噪,出去。”裴衡远的耐心显然耗尽了,语气里也带了几分命令,拿起手边的书卷,一把朝裴衡齐扔了出去。

  裴衡齐一向了解裴衡远,见他这样自然知道再吵下去,自己定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于是陪着笑,十分熟练地将门带上。

  裴衡齐出了门,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担心,他一直不想兄长被家族荣光,子嗣后代无恙的重任压住。若真因着权衡利弊,娶了不喜欢的人,这才叫可悲。

  可个人的命数,又怎能轻易干涉呢?

  原地的裴衡远也不并非面上的平静,他收拾好卷轴,望向窗外。

  凭窗而望,透过白雪覆盖的梅花树,遥遥而望,便是威严的紫禁城。而这里便是京城中除了紫禁城最尊崇的地方。想守住这份荣耀,要牺牲的东西太多了。无论是名声还是旁的,他只能为着裴家的荣耀而存。

  冬月·除夕

  京城的大雪越发厚了,侯府各院天未亮就起来扫雪。因着今日是除夕,院子里外,除了扫雪的丫头,还多了些贴窗花、对联的人手。

  簌簌拿着缎面绣花,芍药同露珠拿着浆糊贴春联。

  外头风雪大,个院子里的无论是主子还是仆从,都不愿出来受寒,可今儿是除夕,自然都打起来十二分的精神来。

  姜沅手上拿着姜舟新写的话本子,看的不亦乐乎。

  入佳境之时,芍药突然走了进来。

  一脸不快地同姜沅禀告道:“姑娘,南溪斋的人又来了。”

  簌簌闻言,停下了手上东西,开口道:“这陈家公子,这几日连连赠礼给姑娘,生怕别人不知晓一般,着实有些讨厌。”

  芍药附和道:“我也说呢,那家的公子这般没脸没皮,我们姑娘都说了,不要他的礼,他还每日差人送来。”

  芍药原先还觉着陈诀是个好的,可这几日他像块狗皮膏似的,老是黏在姜沅身上,败干净了芍药的好感。

  姜沅视线任在书上,丝毫未被转移注意,只是眉头略微一皱,说道:“请出去,无论是珠宝还是古籍,一律不收。”

  “我也这样说了,只是这南溪斋的人,就是不肯走。”芍药满脸的无奈,这回就像是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

  姜沅心里清楚,上辈子陈诀也是送了好些的礼给她,她也是碍着面子收了下来。也为了后头,姜玖诬陷她和陈诀有染,埋下了伏笔,这次,她又怎么能让他如愿呢?

  “姑且将东西收下,芍药你想办法把父亲寻来。”

  这种传播八卦的事情,原就是芍药擅长的,于是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姜沅心里冷笑,他陈诀这般想同自己扯上关系,她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次日,姜申上完早朝,便来了姜沅的院子。

  这会儿,他原该好好待在温柔乡里,却一早听见底下人嚼舌根子,说是陈诀老是往姜沅屋子里跑,还频频送礼。

  他一听这消息,虽不知真假,但到底不大妥当,这才早早来姜沅院里打探虚实。

  姜申对着姜沅的感情不大深厚,平日里若无重要事宜,他并不会来姜沅院中。

  因此,院里的仆从见他来都万分惊讶。

  露珠向姜申行了礼,待他进去后,对着芍药惊讶道:“你这是做了什么?让侯爷这么快就来姑娘院里了?”

  芍药笑了笑,不以为然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侯爷院子里那帮小妮子八卦极了,我就随口那么一传,他们就帮忙传到侯爷的耳朵里了。”

  露珠了然,这下倒是对芍药十分佩服,在八卦这件事情上,除了张婆子,也就是芍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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