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
栀子冲到鸦面前举着手臂拦住他,颤抖如一株待伐的苗木。小姑娘看鸦的眼神,只怕鸦比“瘟窍”可怕了百倍。
“让开!”鸦不耐烦的呵斥,倒看不出多少快意。
“不要杀我爹娘!”呜咽尖利变调,栀子慌乱的目光在孤夫人和鸦身上来回乞求,哪怕仅得一句救赎,“一定!一定有办法治好的!”
而孤夫人只是沉默垂眸,无言无语。
“有办法?”笑容趋向残酷,鸦挑起双眸像剜出一个刀花,“也对,你就是这么坚信着躲到现在的吧。谁给你的自信啊?”
“我爹娘没变!他们到现在也……”
“直到现在也还撑得住是吗!”
敛了笑容,鸦的厌恶毫无掩饰,仿佛腾起的黑焰将栀子下吓得踉跄后退:
“你知道被瘟窍感染是怎么回事吗?你知道他们时时刻刻内脏都在变作粘稠的黑水吗?他们总是‘撑得住’,所以你安心享受庇护;他们‘撑得住’,所以直到现在你还在希望继续以前那样岁月静好是吗!”
尖叫一声,栀子跌坐下去。
“你真是好命啊。”栀子看到那双黑色的瞳孔逐渐烧起来,像灰烬里要喷发的火,“你根本不知道他们在承受什么,你从没有为他们做过任何事,一个废物有什么资格说可以治好!”
“呜啊啊啊!!”栀子抱住头,泪珠子争先恐后滚出嫣红浮肿的眼眶,像某种艳色的刑。
她似乎又能听见爹爹和娘亲在耳边说着“没关系的,有我们呢”,可是这次她宁愿他们不出声。想着,她蓦然发现,他们的确没有出声——他们在那座好像永远也不能再向她敞开的家门里,沉浮于深深浅浅的咳嗽声中。
怎么办?
谁来救救他们?
谁来救救我?
“……也不是完全没有好的可能。”
孤夫人的这句话像雾霭里的钟声,让栀子从尘埃里挣出头来失了神魂的巴望,也让鸦的怒目瞬间烧了过来。不过孤夫人并没有给鸦再造次的时间,又喃喃道了句:“不过。”
他走近她,蹲下来,用手扶住栀子赢赢欲坠的身子:“现在不说这些。你放心,我们暂时不会对你爹娘做什么。稍安勿躁,先带我们去看看悯阿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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