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花灯

作者: 木晞 字数:2031

  英雄救美的小插曲过后,金蝉青簪在院子里扎花灯,韫修公主时不时提点意见,天马行空的想法很让手艺不成熟的金蝉脑壳疼。在韫修公主的指导下一堆造型奇异的花灯诞生了。谢蕴在一旁也时不时凑凑热闹,这一堆神奇的花灯里有一半是她的功劳,最后两人嫌弃金蝉等人的手艺,自己开始动手,祸祸了满院子的花枝,最终一艘两尺左右的小船载满鲜花。

  日落而夜幕,夜空中绽放着一朵朵绚丽的烟花,热闹的笑声感染着人群,小孩子的欢呼声传了很远,疲劳而忙碌的人抬头观赏烟花,嘴角上扬绽放着微笑,河里的花灯载满了少女少男的情思。韫修公主和谢蕴两人合力抬着花枝招展的小船,放到水里点燃烛火,用力一推摇摇晃晃的小船顺着河水漂流远去。

  精巧或娇俏的花灯载着放灯人美好而期待的愿望远去,烛光映得河面灯火通明,照在姑娘的脸颊上像是浮上了一层胭脂,娇羞难言。

  河两岸灯火通明照的亮如白昼,载人的画舫上挂着灯笼,春风拂面,吹得灯火摇曳,轻纱飘扬,增添了几分神秘。

  丝竹管弦嬉戏声里有公子一身白衣,临风而立,眉目清俊,目光清澄,玉树临风,清风吹来,衣袂飘逸如风,似要乘风而去,刹那就吸住了众人的心神。

  他的出现让这热闹非凡的河流静默了一息,而后才有人高喊了一句:“小国舅来了!”错落有致的问候声荡起了一片热闹。

  白衣少年谢梧寒,字东极。因着胞姐在宫里得宠,连同他的身份也水涨船高,人人见了都称一句小国舅。他面带微笑听那些公子哥们说话,时不时也附和几句,几人落座之后便是吟诗赏景。

  隔着几条画舫,都能听到这般大排场的寒暄,韫修公主亦是迎风观赏美景,看哪里都觉得稀奇,一双眼睛都看不过来了,对于热闹眼眸自然而然的就看过去了,那被称为小国舅的白衣公子长身玉立,满身的书卷气息怎么也遮掩不了。

  她心想,这与她想象的大不同,便忍不住问沅芷:“这样的人真的会……真的值得拿自己的名望去强迫梅姑娘,此人瞧着钟灵毓秀,不像是恶人。”韫修公主有点拿不准谢梧寒的脉搏,此人行事过于乖张。

  沅芷轻笑一声,声音里含着宠溺:“公子,看人切不可只看表面,哪有恶人把恶字写在额头上面的,此人行事必定张扬跋扈惹人不喜,再者他胞姐宸妃娘娘在宫里得宠,巴结奉承者多,嫉恨不贫者也不少,今天之事看似是谢公子欺负了梅姑娘,可谁又知道那梅姑娘凭的什么本事跑到白马寺的,偏偏遇上了殿下。”

  韫修公主脸上溢出了惊讶,连忙问道:“这么说来梅姑娘今儿算计了我?”自己一片好心终究被辜负了,可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梅姑娘若真被人欺负了,我心里又过意不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当我日行一善了。”

  “殿下仁厚。”沅芷笑呵呵的说道:“殿下不必为此烦恼,此事无碍。梅姑娘的父亲梅富金是一介商人,在漕河上走运茶叶丝织品,上个月生意不景气,为了搭上达官贵人,想着法子送礼品,其中不乏扬州瘦马当红花魁,梅姑娘是梅富金先夫人所生,可惜先夫人命薄早逝,后来梅富金再娶妻,继夫人生儿育女掌管家务,自然对先夫人所生的女儿不喜,如此才有了捉拿逃婢一事。梅姑娘不是送给谢公子还是会送往其他府上,如今梅姑娘离开梅家也好。”

  “世道对女子多苛责,又对男子多宽容大度,梅姑娘也是可怜人,咱们既然碰上了便多照应一番。”世事无常总让人叹息,韫修公主看着满城的烟火,只觉得和这喧闹繁华隔了一层,寂寥的问起别的事:“京城里怎么样了?可有消息传来?”

  春寒料峭,夜风来的悄无声息,寒意慢慢的没入衣衫里,感觉到寒意时已没入了骨髓心脾,韫修公主体弱,沅芷给她披上一件淡蓝色白狐毛滚边的斗篷,瞬间就隔绝了河面上的寒气。

  沅芷用身体挡了一部分寒风,他自小练武身子骨练出来了不惧怕这点寒风,说道:“纪先生讲了一篇《郑伯克段于鄢》,大公子听了涕流满面,老爷为安抚他赐一座香山园子。”

  韫修公主望着湖面,他们随逐漂流始终离热闹很近,已经来到了潼湖,丝竹飘扬,歌声美乐如仙境,花魁在船上翩翩起舞,丝带回旋、惊鸿照影,“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大隧之外,其乐也洩洩。”

  她的声音里含着冰碴,怒极而笑:“是不是也要孝子不匮,永锡尔类!”依次推行的孝也不知有几人能不心怀怨恨!

  这也有趣,难为大皇子这般模样,看来嫡子很强劲,威胁到他的地位了。

  洛城皇宫里的花朝晚宴并不平静,王皇后看着底下水灵灵的姑娘们,又看了一眼雍容慈爱的东宫太后,心想这几年东宫太后越发钻研佛经喜爱素静,难得出席晚宴,笑着问落华长公主:“慧淑郡主可许配了人家?”

  落华长公主着一身烫边枣红色藤纹绣牡丹云锦长袍,面若玉盘明月,金银首饰繁重,衬出了满身的富贵,她是皇帝的嫡亲胞妹,母亲稳坐太后之位,又是手握十万重兵的镇国公夫人,自然是风光无限,就连一国之母的皇后娘娘和她说话也要带笑脸,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儿,笑意满满的开口道:“还未许配人家,本宫与镇国公还想留她几年,又怕耽误了她的姻缘,真是操不完的心。”

  说到自己的姻缘慧淑郡主清丽的脸颊上染上了一层薄红,一身薄荷色彩绣并蒂莲襦裙衬得她越发清秀婀娜羞涩的喊了一句:“娘。”

  大皇子与她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西宫太后与落华长公主都有意让她与大皇子成婚,就等圣上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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