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公子,我等只是为了你身边这位姑娘而来,与公子无关。还请梅公子不要插手这件事。”幽幽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听着似出自同一人之口,然而一个人怎么可能在一句话之间变化如此多得位置?
梅君闻言冷笑一声道:“你既是为了这位姑娘而来,便该知道她乃是本公子的客人。在玉清镇,想要动本公子的客人,本公子决不可能袖手旁观。”
“公子若执意阻拦,只怕玉清镇日后要换一位管事的了。”
梅君只是不动声色地听着,那声音忽远忽近,忽而像来自五十步之外,飘渺得疾呼听不清楚,忽而又如同在耳畔一样令人毛骨悚然,乃至感觉得到吹在皮肤上的呼吸。
“你的本事来自天工族,你是什么人?”突然金寒绯冷声开口,倒是把身旁的梅君吓了一跳。
“哈哈哈,金姑娘在江湖之上行走的时日也不短了,难道看不出吗?”
“嗯,我见过很多门派标识,偏生就是没见过你们这种鬼里鬼气的。”金寒绯一脸认真地回答。
如此堂而皇之的蔑视。若不是时候不对,梅君定然已经放声大笑了。
“鬼阁。”两个人身后传来沈慕白清淡得声音。金寒绯转身便看见沈慕白负手缓步朝着自己走过来。“无痕公子的鬼阁在江湖上向来少闻世事,怎么?也要来趟这一遭浑水?”
“折月公子沈慕白?哈哈哈,好,很好。看样子,折月公子是来插手这件事情了?”
沈慕白没回答他的话,自顾自走到金寒绯面前,将她打量了一打量,松了口气,笑道:“你见到我的这个表情真是不比见到那些鬼东西更好看。”
金寒绯听他轻笑,也不由得跟着笑出声来,“分明知道是个陷阱,你就这么悠哉悠哉地走进来了,你觉得我的表情能好到哪里去?”
沈慕白认真地想了一想回答道:“我以为至少要有三分感动三分欣喜三分惊讶。”
“还有一分呢?”梅君忍不住在一旁插嘴问。
“一分了然,对吗?”沈慕白凝视着金寒绯,低了声音道。“你当知道,我会走进来。”
金寒绯盯着沈慕白,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是赌了气从好客栈出来的,沈慕白被萧雪樱缠住自然不能脱身,这一点在金寒绯看见梅君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然而越是这样心中就越是生气,再见到沈慕白的时候表情也就越是复杂。不过,扪心自问,若静了心想想,金寒绯毫无疑问地会确信沈慕白不可能将她置于危险之中不管。
“看寒绯姑娘这个反应,你是猜对了。”梅君摇着折扇一副老学究的样子道。“看不出啊沈慕白,你竟也有一天能有本事猜透这世上多少男人头疼的海底针。”
沈慕白不冷不热看了梅君一眼,平静地道:“简单。”
梅君无言以对,只好跟着金寒绯一起狠狠地白了沈慕白一眼。
“打情骂俏结束了?”周围那个幽幽的声音又传来,然而这一次语调里面竟带了些其他的感情。
“有劳阁下久等,结束了。”金寒绯转过头来看着前方。她并不知道那说话的人在什么地方,便只好盯着自己面前的人。“不敢动问,阁下用了这天工族的阵法来困住我们,莫非只是为了将我带走?”
“不错。”
“我金寒绯自认这些时日在江湖上行走时,并未与鬼阁有什么交情,更没有什么恩怨。不知道阁下将我带走所为何事?”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灵州鲁家?”金寒绯柳眉挑了一下,旋即摇头笑道:“不,应该不是鲁家所托。否则,阁下这话可就算是露出了买家的消息,坏了这一行的规矩。”
“哈哈哈,金姑娘果然聪明。”
那么会是谁?想要抓了金寒绯却又要留下活口?金寒绯沉吟着,旁侧沈慕白与梅君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眼中担忧尽数显现出来。如果鬼阁这个人的话没有错,那么背后的人目的大概与他们是相同的。金寒绯是天工遗族的事情虽然已经在江湖上暗自传播开,但却并没有几个人真的识得这身份究竟意味着什么。
一旦有人慧眼识得这身份,那么金寒绯无疑就会变成江湖人争夺的焦点。所幸是每一个人都想要活捉她,暂时于性命无碍。
“阁下是要活的?”
“并不会伤了姑娘分毫。”
“价钱呢?是否方便告知?”
对方沉默不语。
“可高过鲁家的五万两黄金吗?”
“自然远不止这些。”
“嗯。”金寒绯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这次的身价又涨了许多。喂,沈慕白,你可又赚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