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寒绯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好客栈之中的顶好上房中。主人似乎怕别人不知道这里是顶好的上房一样,特地在正对着门口的墙上悬了一块匾额,上面写着“顶好”两个字。
不明状况的金寒绯看着那两个写得龙飞凤舞得字愣了半天,低声嘟囔道:“顶好?顶好什么?”
“咳。”坐在房间另外一面桌子旁的梅君听闻她这句话几乎一口茶喷出来。
坐在他对面的沈慕白也忍不住弯起嘴角来。
“寒绯姑娘现在觉得如何?”沈慕白心下惦记着金寒绯受惊,于是起身走到她床塌旁边,垂头凝视着已经靠在床头栏杆上的金寒绯。
金寒绯摇摇头,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肩颈处,细细地回想了一下昏倒之前发生的事情,忽然对着沈慕白怒目而视。
“沈慕白,你做什么对我动手?”金寒绯怒气上来却也懒得顾及那边还坐着一位梅君公子。
梅君揉了揉自己被震得嗡嗡响的耳朵,看着沈慕白笑道:“寻常时候听人说起河东狮吼男人最是受不住,我直是到了今日方才相信。”
沈慕白心知自己这位老友嘴里闲不住,所以也不理他,随着他信口揶揄。
倒是金寒绯听梅君开口,猛地意识到这屋里还有个第三个人在,瞬间整张小脸羞的通红,只顾垂了头,盯着锦被之上得绣花不言语。
屋中静了片刻,梅君缓缓站起身道:“这人也醒了,你们一路劳顿也该吃饭休息了。我自去吩咐人备下酒席,就当作给你二人接风。”
“好。”沈慕白颔首应了一声。
金寒绯看着梅君轻声道:“那就有劳公子了。”
“哎,这等客气可不好啊。这沈慕白呢在我这里也算是半个主人,所以你到这里就当是回家了。”
“啊?”金寒绯的头才点了一半,忽然又意识到这话好像不大对,脸上红晕刚有些消退,这时又涌上来。
“哈哈哈,沈慕白,你这回带来的姑娘我喜欢。”梅君看着金寒绯垂头娇羞不语的模样,忍不住大笑起来。
“我劝你莫要喜欢。”沈慕白站在床边,转过头来寒着脸对梅君道。
“啧,看样子我要是再不走就有人要动手了。”梅君的手搭在门扇上,又对金寒绯道:“失陪了。”
“啊?呃,公子请便。”金寒绯荒乱地应了一声,只听门扇轻轻关上,屋中只剩下她与旁边得沈慕白。
金寒绯自觉同眼前这人司机没什么好说的,于是便翻身要躺下。只听沈慕白道:“难道不好奇是谁想杀你?”
金寒绯窝在锦被之中,只露出一个头来盯着沈慕白道:“我困了,公子请出去吧。”
“也不好奇为何我打昏你?”沈慕白面色清冷,薄唇绷的很紧,隐隐的带了几分怒气。
金寒绯闭上眼睛回答道:“到手的黄金换了谁都不会让它飞了的。我还不至于笨到这个程度,竟也要问。”
然而,他的目的真的是这样吗?金寒绯心中犹疑但却不想去细究。自出江湖以来,她谨遵爷爷的教诲,努力与任何人都保持着疏离的关系,自然也不该为了他破例。
“你分明是还在生气。”沈慕白矮身坐在床沿上,视线密密实实将床上锦被中这个装睡的人牢牢缠绕住。
金寒绯不答。
“亦或者仍在恐惧中?”沈慕白试探着问。“其实,那匹马并非是因为你而死的。”
话音才落,只听“呼”的一声,金寒绯一把将锦被掀了起来,整个人坐在床上与沈慕白对视,两个人几乎鼻尖相碰,能够葱对方眼中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影子。
沈慕白一愣,听见金寒绯冷冷地道:“沈慕白,别以为你清楚任何事情,也别以为你很了解我。”
而后金寒绯又一下子倒回枕头上,顺手扯过被子将自己连头豆蒙在里面。
“你……好,我不再说了。”沈慕白犹豫了一下将所有想要说得都咽了回去。
沉默了一会儿后,沈慕白起身对金寒绯道:“那你先歇着吧,一会儿我来叫你。”
说完,他伸手轻轻扯了一下锦被的一角,淡声道:“好生躺着,莫闷着自己。”
等了一会儿,见金寒绯半晌没有动静,沈慕白便就悄声退了出去,轻轻将门关好。才一转身就看见梅君站在门口,靠在栏杆之上,冲着沈慕白不明所以的微笑着。
“你想说什么?”沈慕白走到梅君的面前问。
梅君笑道:“想问的倒是很多,不过,就这么干巴巴和你这么个大老爷们聊天实在没什么趣味。”
“你想如何?”沈慕白已经懒得对自己的老朋友白眼相加了。
“咱们可以边喝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