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金寒绯脾气上来，也顾不上想自己打不打得过沈慕白，两只手抵在沈慕白的胸口上，死命将他退开。
沈慕白顺势放了手，目光冷冷地看着她。
“说不出是不是？那便就算了，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金寒绯正在气头上，一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凭我方才救了你。”沈慕白的声音很低，很沉，仿佛这个答案是他思考了很久才说出来。
“那又如何？”
“你的性命便就是我的了。”沈慕白理所当然地回答。
“呵，公子你太多情了，凡是救了我的人就能拥有我的性命，那我究竟属于谁可就真真是个大问题了。”金寒绯冷笑一声。
“自今日而始，也并不是问题。”沈慕白含笑站在金寒绯面前，俯下头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明白了？”
当然不明白！金寒绯皱眉，才要说话，忽然被沈慕白一把拉入怀中，他转身对着窗棂，恰好将金寒绯完整地挡在身后。
窗户上掠过一个黑影，只是眨眼之间，但足够沈慕白看得一清二楚。这些人还真是不死心啊，看来唯有杀鸡儆猴这一个办法了。
“是什么人？”金寒绯从沈慕白的身后伸出半个头来看着窗户，下意识地低声问道。
沈慕白偏头看着身后的金寒绯笑道：“你觉得呢？”
金寒绯顺着他的目光看回去，抿了抿唇道：“月公子，我不想连累你。”
“已经迟了。”沈慕白转过身来与金寒绯面对面而立，月光被他挡在身后，他的影子完全将金寒绯笼罩在其中。
金寒绯没有回答。她当然知道是迟了，从沈慕白答应辛姨会洗脱金寒绯的嫌疑时，他就已经被莫名其妙地卷进来了。
“对不起。”金寒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绕过沈慕白走到桌子旁坐下。沈慕白也坐在她对面，静静地看着她双手托腮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沈慕白才哑了声音开口问道：“不生气了？”
金寒绯抬眼瞥了他一眼，复又垂下眼眸，闷声回答：“生气。”
沈慕白忍住已经到了嘴边的笑，继续问道：“那么，如何才能让你不生气？”
金寒绯想了想回答：“明天跟我分开走。”
沈慕白挑眉一笑：“那你继续生气吧，我就不打扰了。”
“你！”金寒绯几乎要拍桌子了，“喂，我虽然是个梁上君子，却并非没有良心。我不会将你扯进来却又将你撇下一个人离开的，你相信我一次可以吗？”
“我相信你。”沈慕白声音平静地回答，一面沉了心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那好，明日……”
“你如果没有记住我方才说的话，我不介意再重复一遍。”沈慕白冷了脸看着金寒绯。
金寒绯一怔：“什么话？”
“就……算了，当我没说。”沈慕白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喂，话不能说半截啊。而且明天一别，再见怎么也是十天半月之后了，还是说完吧，不然我可能会死不瞑目的。”
“金寒绯！”沈慕白忽然厉声呵斥了一句。
金寒绯被吓得一抖，惊恐地盯着满脸怒气的沈慕白，竟然一时间想不出来要如何反应。
见金寒绯呆住，沈慕白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用手拢在嘴边轻咳了两声，有些尴尬地道：“抱歉，寒绯姑娘。”
“我……我……”金寒绯慌乱地想要说话，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最终只好放弃，怯怯地将胳膊叠放在桌子上，然后将下巴枕上去后闭上眼睛。
沈慕白心知自己是吓着她了，于是起身走到金寒绯的身边，宽大的手掌轻轻地放在她背上，顺着她的发丝缓慢地抚摸着。
金寒绯身体抖了一下，但并没有立刻起身推开他。
“我对你的性命看得很重要，所以不希望分开走，也不希望从你嘴里听见什么不吉利的话。”沈慕白用平静地声音叙述着，面如死水，就好像这样动情的话不是从他口中说出的一样。
但金寒绯看不到，她只是听见了沈慕白每一句话微微颤抖的尾音，只是感觉到了他手掌心里传来的温度。
“我知道你是好意，但很抱歉，我不能让你这样做。”
“我知道了。”金寒绯小声回答道。
“那么先起来吃点东西吧。”沈慕白板着她的肩头将她扶起来。
金寒绯看向门口，窗上映着一个人影。
“是伙计来给你送晚饭了？”金寒绯疑惑地看向沈慕白。
沈慕白微微一笑：“或许是有人送来了一只鸡。”
“烧鸡？”
“杀来儆猴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