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破计

作者: 三五零 字数:2057

  姜沅面上透出了几分犹豫,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对着乔氏说道:“母亲,我原是顾念我们母女情分,便不揭穿你,可你这般苦苦相逼,也怪不得女儿了。”

  乔氏觉着胜券在握,并不觉得姜沅能拿出什么证据来,装着失望道:“这证据都摆在面前,沅姐儿为何还这般执迷不悟?”说完跪倒在地,冲着姜申请罪道:“侯爷沅姐儿做出这样的事情,是我这个母亲的错,若能惩罚我,叫沅姐儿面上过得去,我也就认了。”

  姜沅暗自啧声,乔氏这般的惺惺作态,若等她将那张单子拿出来,也不知道她如何将这出戏唱下去。

  姜沅从袖口里拿出来一张单子,交给姜申,说道:“事实如何,父亲瞧一瞧这张单子便知。”

  姜申将信将疑,打开那张单子,这是一张祥和楼的置换单,上头还有乔氏的名字和画押。

  姜申一下子便明白过来姜沅所说的话,将单子重重拍在桌子上,对着乔氏说道:“你自己瞧瞧这个。”乔氏见姜申的神色突变,心里慌了几分,但还是装着镇定,拿起单子瞧了瞧,只看上面祥和楼三字,乔氏便脸色一变。

  姜申没给乔氏喘息的机会,发问道:“你倒是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明明证据确凿,乔氏却还狡辩道:“这件事同妾身没有干系,字迹……字迹是可以模仿的。”

  乔氏慌神间,瞧了一眼地上的丫头,突然灵光一闪,对着那丫头说道:“是你,侯府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做,先是诬陷三姑娘,再来陷害我,你对得起你母亲的教养吗?”

  乔氏对着那丫头,给了记威胁的眼神,将母亲二字咬得极重。

  那丫头一听母亲二字,明白了,哭着对姜申道:“此事的确是奴婢一手策划,奴婢的娘亲患了重病,奴婢没法子,才出此下策!”

  这样大的反转,姜申显然始料未及,但这丫头说道破洞百出,姜申心里还是不大相信,质问道:‘“那我且问你,你是如何进的库房?”

  “库房值守并不严,傍晚时最宽松,奴婢便是那个时候悄悄溜进去的。”

  “那单子上的字迹呢?”

  “也是奴婢做的,此事全是奴婢一手所为。”

  这丫头将罪名一一揽了下来,姜申到底还是不信乔氏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就信了几分。

  还没等姜申要处置这丫头,乔氏就说道:“那翡翠是官家御赐的,私自偷盗便是死罪,来人将她拉下去,乱棍打死!”

  那丫头不可置信地抬头望了一眼乔氏,眼里满是慌张,求饶似地朝乔氏瞧了一眼,说道:“夫人……”

  乔氏却毫不留情地瞟了她一眼,说道:“你放心,你卧病在床的母亲是无辜的,我定然帮你安置妥当。”

  乔氏这么一说,那丫头瞬间放弃了挣扎,整个人面如死灰地被小厮拖了下去。

  姜沅冷眼瞧着乔氏这一出戏,不用猜便知道是拿着那丫头的母亲威胁。原先尚且对着乔氏还存了一丝心慈,却瞧她这样视人命如草芥,还装作慈悲的样子,心头涌过了一丝愤怒,简直令人作呕。

  乔氏却依旧唱着这出戏,乐此不疲。一把抓起姜沅的手,带着些许歉意说道:“好孩子,是母亲冤枉你了,都是这个贱婢,挑拨你我二人的关系。”

  姜沅却懒得同她母慈子孝,不着痕迹地抽出手,退后了两步,对着姜申道:“既然真相大白,夜也深了,女儿便回去歇息了。”

  姜申知晓今日冤枉了她,心里带了些许愧疚,柔声道:“今日是父亲的不是,沅姐儿便好生歇息去吧。”

  姜沅从前厅走出去的时候,那个丫头早已气息全无,整个人的下半身全是血,看起来触目惊心极了。

  姜沅见她这个样子,眼里闪过一丝怜悯,只驻足了一两秒,小厮便将她的尸体装进麻袋里,抬着走了出去。

  姜沅心里百般滋味,她一向心慈,而那个丫头到底是个无辜之人,却成了乔氏的替死鬼,着实可怜。

  乔氏侥幸逃过一劫,假惺惺地在原地安抚姜申起来:“侯爷莫要为着这事伤神,是妾身的监管不力,请侯爷责罚!”

  “不必了,这样晚了,你也好好回去歇息吧。”姜申说着,甚是疲惫地走了出去。

  姜申刚走出去,乔氏就对着身旁的婢子说道:在我私库里那些银子,去给那丫头的娘。”

  乔氏眼里浮现一丝失望,对着没有借此让姜申厌恶姜沅,反倒是让姜沅倒打一耙,还差点给自己染上一身骚。而心里对着除去姜沅的想法,越发明显起来。

  姜沅回到了院子里,芍药便凑上前去,十分担心道:“姑娘没事吧。”

  姜沅摇了摇头,说道:“无碍。”

  芍药见姜沅的眼底闪现些许的疲惫之色,便知她是累了,也不多说,为她铺好床榻,便默默走出去。

  姜沅躺在床榻之上,久久不能入睡,她到底还是对那丫头无辜惨死,分外在意。世人皆是这样,为着自己的利益,可以视他人的性命如草芥。

  她思虑过重,无心睡眠,便执了一盏灯,一个人走到了院子里,望着黑漆漆的天空,陷入了沉思。

  芍药拿着衣物入内的时候,姜沅半靠在床上,醒过来了。

  芍药知晓她昨日睡得不安稳,终是掩盖不住心里的担忧,半跪在床沿边,说道:“姑娘可是有心事?”

  姜沅摇了摇头,并没有要说的意思,芍药见她这个样子,越发担心起来,诚恳道:“姑娘别将事情都憋在心头,如果有什么,同奴婢说说,纵使奴婢不知该如何解姑娘这个难题,也能安慰姑娘两句。”

  姜沅叹了口气,将手掌覆在眼眸上,终是将昨夜的事,吐露了出来。

  芍药知道姜沅心慈,但却未曾想到她会被这个绊住,开解道:“姑娘,我知道你怜惜她,但她选了诬陷姑娘,这便就是她的下场。”

  “嗯,我明白了。”姜沅到底是知晓这些,只是一时过不去罢了,说到底,她终究成不了玩弄心计,随意牺牲旁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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