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

作者: 裔敛 字数:6221

  一、如今一班的状况也是可想而知了,一到课间一班教室里就挤满了二班的人,而这对杨梦无疑是跟肖原谈情的好机会,不过这个时候肖原很清楚最重要的还是得把学习抓紧。但是他不能直接的打拒绝杨梦的来意,倒是有跟季恋学了几招,表明现在学习很重要,而且两个人在互相讨论问题很投入的时候是非常能增进感情的。这招果真凑效,杨梦也十分赞同。

  站在门口多时的张老师心里面百感交集,这样到底是对是错。看着被很多女生围起来的季恋,张老师心里又有些伤感,这孩子真的很特别,他总是有一股能吸引所有人的魅力,就连校长也拿他没辙。他不但聪明,而且很善良,虽然以前他在学习上很懒,但是这些都是别人看到的,而张老师清楚的知道他在对一个新的知识的集中力大于任何一个表面看起来认真的学生。数学老师也有反应过,说他只要是学一个新的公式的时候他就会高度集中注意力,而且弄懂了这个问题,接下来他就懒得听了,而且对任何作业他可以举一反三,这也许就是他的特别之处吧。

  原本张老师是自私的,他并不希望二班能胜过自己的班级,也不太情愿去帮二班,但是现在看来,他反倒希望二班能在季恋他们的帮助下也能取得很好的成绩。有时候张都会站在门外,告诉学生如果有关语言的问题或者一些文科的也可以到外面来问。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季恋也搞得很累,这样整天没日没夜的谁都受不了。接着是模拟考整天就是考试,用脑过度,季恋的体力也有些不支。张老师也感觉到了,就命他去宿舍睡一天,起初季恋还在不太愿意,都这个时候了,他也没以前那种小孩子气了,反倒觉得这段时间跟同学们相处的很愉快。不过张老师强行要他去休息一天他也没办法就乖乖的去睡了一天,当然这是学校历来第一次有老师强行要学生去休息的,这的确是个例外。

  二、第一次模拟考的成绩出来了,林老师一脸阳光的拿一条二代白沙给张老师,表示感谢,这次真的多亏了一班,才让二班拿到这么好的成绩,虽然并不是超过了一班,但是总体成绩是直线上升。不过张老师是不抽烟的,也委婉的拒绝了林老师的好意,表示有时候可以一起到家里吃个饭,这段时间来他也都看在眼里。

  林老师正在为这次考试的事不知如何报答的时候,校长走过来了,也是为了这次考试的事,为了庆祝一下这次的成绩决定在这个周末把两个班聚在一起吃个饭,一般都是毕业的前一天才会有聚餐的,不过这次难得校长如此解囊,拒绝的话也太不识大体了。两班得知周末要聚餐都乐翻天了。有学生就提到顺便也开个晚会,但是张老师说晚会怕会影响了学习,有时候太放丛会变得懒散,但也表示考试结束后会开一个大的毕业晚会。有一个聚餐也不错了,都够大家高兴一阵子了,也没那么多需求。

  所有的课程都已经完成了,接下来要迎接的是所有大大小小的考试了,有做不完的试卷,原本看到这些头痛的季恋现在也为了能帮助同学度过这个难关也不得不一道一道认真做完,然后有些比较难一点的就跟同学解答一下。现在所有的老师上课下课都会在教室,随时学生有问题就可以问。

  眼看离会考的时间越来越近,天气也越来越热,有时候难免也会有些心烦,一方面是担心到时候会考不好,一方面也被这些枯橾无味的数学题弄得头疼。季恋很自如的把二十六个字母最后面三个在数学本上拆拆合合,有些甚至除了数学老师谁都看不懂。当然季恋不是神童,他也会遇到不懂的问题,所以他也会需要问老师,当老师很高兴的去看季恋问的那道题的时候看完了脸色有些发白,或者说这样的题确实没办法在一时间里给答案,老师把题抄下来承诺晚上给他讲解,可这题却直到会考结束,乃至今也没有给季恋,虽然季恋一直在想是什么原因,他在想是不是老师忘记了,还是老师觉得这题不会出现在会考上所以没什么必要。总之想了很多,但他还是想不明白,却也不便去问。

  三、考试那天,天下起了小雨,这次会考比以往每次都严格,为了防止做弊,每个教室仅三十人,间距非常大,几乎没有抄袭的可能,所有的课桌都有检查过,并且课桌是反着放的,每个教室两个监考老师,面对这样的考试,几乎每个人都捏把汗。虽然准备的差不多,但是还是免不了慌,黑板上写着大大的“沉着、冷静”可是此时有几人能那么沉着冷静呢?只有季恋,他几乎完全没有被这气势吓倒,他手里拿着笔在画漫画操场,虽然没学过,但是画的倒也有几分神似,对季恋来说几乎没什么事可以难倒他,映阳还在想着那些模拟考试题,季莫也跟映阳一起在讨论着,此时几乎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到像季恋这样沉着。恐怕除了爷爷、爸妈、季莫、映阳,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事可以让他乱了分寸的了。

  第一堂考试开始了,那铃声突然变得那么刺耳,不再是平常的那种抱怨:“怎么又上课了。”而此时,这铃声似乎要决定着自己的下一步还能不能继续上学,或者能不能上一所好的学校,也仍然有学生不把这当回事,也不再乎能不能上学,能不能上好的学校,但是这种气氛确实不管是爱不爱学习都会被带动起一种慌张。

  看了看还没有画完的漫画,季恋轻轻的叹了口气,小心的放到桌子里,只是这桌子是反的,怕被老师看到拿走,季恋有个脾气,他没完成的东西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碰,当然除了季莫跟映阳。如果这画真被监考老师拿走了,季恋势必会发火。这教室里没有映阳,没有季莫,他们没被分在同一个教室,考试前季莫跟映阳都在他们原来的教室里。铃声响了就到自己分到的那个教室。看到映阳跟季莫走出教室,这一刻季恋突然慌了神,他担心她们两个会不会紧张,映阳也许不会有什么事,可是季莫……他突然有点揪心,手握了握拳头,想做什么,想想又放弃了。

  “季恋,你到302考场去,跟徐红换。”说话的是校长,季恋看了看校长,这眼神是季恋从来这所学校看校长最尊敬的眼神,302是季莫跟映阳的那间教室。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这样,但是他丝毫没有犹豫,拿起笔就往302冲,在教室门口撞倒了徐红,季恋赶紧把刀子扶起来,徐红是二班的,暗恋了季恋两年,却连句话都不敢跟他说。而这一撞她脸突然通红,心也跳加快了,她没敢正眼看季恋,还没等季恋说句对不起!她先说了声谢谢就“落荒而逃”了。到了301考场的徐红还是没有平复好心情,脑子里面全是刚才那一幕。球场上的他沉稳、纯熟,虽然没有肖原的干练,却比肖原打得要稳。领奖台上的他更是冷静,发言也十分深入人心,不过看到他今天这急冲冲的样子突然又觉得像个小孩。

  “徐红,传试卷啊!”看着徐红迟迟不传试卷,后排的陈磊拍了下她。

  “啊!哦,不好意思!”除红脸有些发热,看都不敢看陈磊试卷递给了陈磊。

  “这可是毕业会考啊!你还在想什么啊?不管什么事都等考完了再想吧!现在得把心思放在考试上,不然你想什么都是空的。”

  陈磊这席话倒是提醒了徐红,以季恋的成绩考上一中是想象中的事,虽然自己的成绩不可能考上一中,但是也不能让季恋看不起,于是徐红开始尽量使自己冷静,回忆之前所复习的知识,看了看试卷,感觉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开考铃响了。“好,所以考生请作答”。季莫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监考老师,感觉有些想呕吐,赶紧把视线转到窗外,平复好了心情,开始看试题。

  四、张老师跟林老师的心在此时都无法安定下来,初二正在考“生地”,第一次看到他们两个如此默契的走上二楼,考试其间所有本校教师是严禁进入考场的,这也是这一届的规定,以往并没有这么严紧,在外面看着自己的学生一个个静静的作答,张老师的眼睛突然有点模糊。是因为怕他们考不好么,怕给自己脸上抹黑么。不是,这些他从来不担心,可是跟了自己三年的这些孩子们,可能从此就要远离自己了,有些也许会继续上学,也有些或许就从此进入社会了。

  “你说我们给他们的到底够不够他们将来用”。看着正在发呆的张老师,林老师忍不住问。

  “不够,当然不够,哪怕是把我们所知道的全部都给他们也不够,好像从来没有这么不舍过吧!相处久了,真的像自己的孩子一样。你知道吗?他们曾经有给我带过干竹笋。有带过桃子,有带过樱桃。那都是他们自己到山上弄回来的啊!就连我们家小静也没为我做过这些,都很善良,可是离开这里以后他们都会变的,不管去了哪里都会随着社会随着接触的东西越来越多,都会变的。”张老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睛努力的往上看,他怕一不小心那眼泪就不争气的掉下来了。那没有落下来的眼泪足以证明了这些孩子在他眼里的重要。

  “气过、骂过、打过,可却没有恨过。虽然都十五六岁了,但其实都跟孩子一样,基本上都是吃过苦,受过累的孩子,懂的也不多。真的觉得自己教给他们的太少,可是教给他们再多,社会始终不是我们所以摸索的,让他们善良也许是出于我们的好意,可真的是不是对的,就看将来吧。”

  “不会错的,至少本性善良是没有错的。”忍不住又回过头看了看教室里面的学生,刚好撞上了正在思考问题的季恋。季恋在想问题的时候喜欢看窗外,他看到了老师眼里的泪光,鼻子突然有点酸,他对老师笑了一下,示意会好好的考要老师放心。张老师明白他的意思,季恋从来是不会让他失望的。这样的考试基本上是没有水价的,校长也一样非常的焦虑不安,以往他会绞尽脑汁的去想怎么让学生之间能互相“帮助”,可如今这是行不通的,他也只能祈祷,他不想在最后一届留下败笔。

  季莫很流畅在答题,这些对她来说也并不算太难,毕竟这一年里她是那么的努力,为了一个信念而努力。

  映阳也一样,她一样为了一个信念,这一年里她也没有松解过,她不能和季恋分开,便只有跟上他,可她没有十足的把握,她悄悄的看了一眼季恋,此时的季恋正在专心的答卷。季恋一定很有信心吧!他根本就不用紧张。映阳心里想着。

  其实不然,季恋心里比谁都紧张,他担心的是两个人,季莫必须要考上,如果没考上她该怎么办,不能想,不能想,自己没考上没关系,但是季莫是必须要考上的。还有映阳,如果映阳失误了……那自己就算去了一中又有什么意义呢?他心里比谁都纠结,可是他没有表现出来,他总是给人一种十分镇定的感觉,他画画的时候手在抖,可是没有人看得到,那种轻微的抖动足以证明他内心的慌张。第一堂考试结束了,季恋的额头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天气太热了吧!映阳帮他擦了擦。季恋抓住映阳的手婉,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还好吗?有没有什么问题!”紧张的季恋此时只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映阳感觉有些奇怪,季恋怎么会如此慌张,按理说这对他来说是没有任何困难的啊!

  “还好啊!感觉跟平时差不多,我今天状态还算不错,不过你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啊。不舒服吗?”

  原本十分紧张的季恋听了这话舒了口气。

  “姐!你怎么样啊。”看着旁边撑着下巴的季莫,季恋不是很担心,季莫只要觉得开心就会用手撑着下巴,嘴角微微的笑。

  “嗯!基本没什么问题!看来这一年的努力没有白费。”季莫非常的自信,这一堂对他们这长久努力的学生而言绝对算不上难。

  各考场都纷纷的议论着考试的事,有些也在抱怨考题太难,有些觉得拿个毕业证是没有问题的,有些也觉得非常的轻松。

  五、正在大家为了这堂考试议论纷纷的时候张老师走进季恋他们那间教室,看到张老师进来大家都安静下来了。张老师露出会心一笑.

  “大家不用介意,我就是过来了解一下你们对这堂考试的心声,大家继续聊吧!季恋、季莫、苏映阳你们三个出来一下。”

  在走廊上张老师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心,“在你们面前我不需要掩饰什么,这次会考比以往都严,所以你们一定要用心,不要想什么。季恋,你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季莫跟苏映阳,你们两个千万要冷静,学校的希望并不多,虽然这个学期下来情况有些好转,但是真正能盼上一中的并不多,我对你们三个的期望是最大的,不要让老师失望。”三年来,张老师如此严肃的表情确实是第一次看见。

  “放心吧老师!我们不会让您失望的。”季恋简单的一句话让张老师轻松了许多,他相信这季恋。

  持续了三天的考试终于结束了,张老师跟林老师也要跟这些相处了三年的孩子们说声再见了。最后一次把全班召集在班上,一个小时过去了,老师还是没有说出解散这两个字,因为这一次说出口就真的解散了。可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还是得散。

  张老师的脸上满是自信,他相信这次的考试不会让他失望的,校长问:“你觉得你们班这次能考上几个。”

  “虽然不确定能考有几个上一中的,但是我敢肯定的说,绝对不比往年差。”证据掩盖不了他的自信。

  “你为什么如此自信,我可没你那么乐观。”校长有些半信半疑。

  “我的自信源于我对我学生的信任,对他们自信的信任。所以校长,你也该对我的自信充满信心,就像我信任他们一样。”语言中透露出一种傲气,但不是高傲,也不是自大。

  校长拍了下张老师的肩膀:“你也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我信你。”笑容中没了怀疑。

  六、季恋他们三个也非常愉快的回家了,三年的初中生涯终于过去了,季莫虽然有些担心,不过她对这次的考试还是非常有信心的,她现在非常的期待与蒲程的再次相遇,她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再遇的画面。

  “季恋,先别走。”说话的是二班的袁伟,身边有两个是不认识的,还有三个也是他们二班的,不过他这气势难道上想打架吗?季莫跟映阳心里有些慌,不过季恋的脸上丝毫没有恐惧。

  “怎么?这么大的架势,是想要干嘛呢?”季恋的语气明显有些讽刺。如果真的是打架,赤手空拳这六个男人也未必一定能胜过他。他季恋不是吃白饭的,这十六年来他不是依着父母长大的,从小要照顾体弱的季莫,还要帮父母干活。虽然长得并不高大,但是173的个子,在十六岁的行列里并不算多,至少在那个学校里并不算多,而有那么高的个子并且聪明、帅气、成熟、并不算多。

  其实这些人并不是找季恋打架的,虽然以前是恨季恋,蓝球没赢过,成绩没赢过,而且到后来班上的女生也个个向着他,所以他们确实很火大,但是也因为季恋他们确实能轻松过这一关,所以这次他们是想请季恋他们几个吃顿饭的,但是看到季恋的这种态度心中难免有些不爽,不过他们也没发火,毕竟他们现在并不恨他了。

  “你误会了,这次我们是来谢谢你们三个的,你别想多了,虽然我们几个的样子看起来像是打架一样,其实我们是想请你们几个吃顿饭的,饭菜都叫好了,要是不去的话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袁伟这番话说的也十分真诚,季恋他们也没有拒绝的余地,就答应了,虽然季莫跟映阳心里还是有些虚,不过只要有季恋在身边她们真的什么都不怕。

  袁伟家在乡里算是非常有钱的,所以从小兄弟很多,对他来说请这么一顿饭根本就是小儿科,但是季莫他们却是第一次来饭馆吃饭,觉得很破费,季恋从小就会喝酒,跟爷爷在一起经常喝,当然季莫也不弱,只是她身体不好,季恋没让她喝。家里喝的是米酒,这喝的是用啤酒。所以最后这袁伟他们几个都喝得东倒西歪的,季恋他们三个根本就跟没喝一样。酒桌上他们聊得也很开心,所以都化干戈为玉帛了,过去虽然有点小小的不满,但是现在完全就像一家兄弟一样和谐。

  七、在家等了一个多星期,通知书下来了,校长笑呵呵的把两两班的通知书分别给两位班主任。

  “十一个,上了十一个,张老师你说的对,没比以往差,五个人的分数远远的超过了一中的分数线了,其实六个都刚好到那个线上。而且总体成绩比以往要好很多。”

  虽然张老师知道结果会是这样,但是当拿到这叠通知书感觉还是不一样,有些激动。

  八、“嗯!不错,没有让爷爷失望,那还能在家呆多久啊,要提前去吗?”

  “是啊!可能在家只能呆一个月吧,不过爷爷您放心,我们每个月都会回来看您的,这次我们三个都考上了哦,映阳您还记得吗,来过我们家三次了啊!您很喜欢她呢?”季恋看着爷爷脸上有些不舍,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哦!那个阳阳啊!对对对!我记得呢,那你们又能在一起了,去了县城你们可以互相照顾啊。那里不比初中了,更要像自家兄弟姐妹一样,……”可能太高兴了,有点激动咳嗽了几声。

  “爷爷,你怎么了。”季莫赶紧拍了拍爷爷的背。

  “没什么!爷爷也老了。”叹了口气,便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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